乐安县谷岗乡凹下村风景如画。受访者供图

他曾经是在大城市里奋斗的白领，一次偶然的返乡探亲之后，他决定回乡创业，从“白领”变“城归”，历经十年曲折心酸，他的奶山羊养殖事业小有成就。他就是江西省乐安县谷岗乡凹下村有羊青年家庭农场法人代表张卫，十年来，他不仅自己致富，还利用自己的品牌效应和积累的销售渠道将村里的农副产品送到大山之外，带着乡亲们走出一条别样的乡村振兴路。

一切缘于“一刹那的决定”

2005年，张卫大学毕业后，来到厦门一家服饰公司工作。拼搏几年后，他晋升为公司高层，在厦门买车买房，与家里人过上其乐融融的日子。

然而，那时的他还未曾想，一次偶然的回乡从此改变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2013年，返乡探亲的张卫看中老家凹下村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生态环境，突然有了回家创业的想法。和家人商量后，他花15万从四川省金堂县牵回30多头种羊，从城市白领摇身一变成为“城归”创业者，开始了自己的漫漫养殖路，一干就是十年。

“做出回乡的决定，其实就在一刹那间。”张卫说，作为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在带领乡亲增收致富的事情上，自己责无旁贷。

凹下村地处江西中部山区，草场茂盛，山涧流水清澈，很适合山羊养殖。黑山羊身体抵抗力好，不易生病，且肉质鲜嫩，在市场上很受欢迎，但黑山羊一年的生长周期让张卫倍感资金压力。

2017年，张卫在朋友建议下改养奶山羊。他又从陕西富平买了两批种羊，经过良种繁育，张卫的养殖事业才慢慢走上正轨。“现在的奶山羊每天都能产4到5斤奶，1斤20块，一天一头羊就能带来100块的收入。”张卫说。

看到奶山羊养殖前景广阔，就读于海南大学农学院的弟弟张亮，毕业后也义无反顾地回到村里，准备和哥哥一起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

张卫的弟弟张亮正在喂羊。人民网记者 秦海峰摄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俩人一人有经验一人有技术，合作亲密无间，张卫的养殖事业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规模扩大后，张卫还成立了有羊青年家庭农场，步入产业化发展道路。

如今，张卫养殖山羊已是第十年，羊棚里产奶的山羊已有近60头，小羊羔近130头，光是2022年的羊奶销售毛利润已达200万。

“200万不是从天而降，这么多年养殖山羊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知道。”张卫苦笑道。

“最大的感触，是养殖山羊不容易”

江西的夏天高温多雨，尤其是今年入夏以来，江西多地逐渐出现高温高湿天气，数头奶山羊也进入危险期。

“气温一高，奶山羊就极易中暑死亡。”想起去年因此死掉的好几头奶山羊，每到夏天来临，张卫就整夜整夜睡不着。

“要想降低死亡率，技术也要懂，土方法也要用。”张卫坦言，这么多年最大的感触，就是养殖奶山羊不容易，很多时候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卫和他的奶山羊。受访者供图

天太热，不仅奶羊受不了，人也受不了。无意之中，张卫发现，每到这个时候，“双抢”的村民每每用进山采到的草药泡水喝，可以防暑降温，清热解暑。

张卫灵机一动，将艾草、甘草等熬出的中药喂给奶山羊饮用，近200头奶山羊至今安然无恙。

每年年底，迎来母羊集中产仔的季节，张卫通宵助产是常事。

“母羊一旦胎位不正就容易难产，到时候只会是‘一尸两命’，所以必须要在一旁协助。”张卫说，“虽然这是一年最累的时候，但是看着一头头小羊顺利出生，多大的苦多大的累也觉得值了。”

奶山羊存活率上去了，羊奶销量又成了问题。

自打张卫养奶山羊开始，做的都是熟人生意、县城生意。张卫每天都要起大早将一瓶瓶新鲜羊奶送货上门。后来，他愈发感觉卖羊奶遇到瓶颈：“送货范围就这么大，销售量上不去啊。”

“为什么不试着做做电商生意？”同是山羊养殖的朋友见张卫犯愁，出了个主意，张卫若有所思，心中有了谋划。

“致富路上，一人富不如共同富”

凹下村边的山坡上，张卫将手机放到架起的支架上，开始做一场慢直播。

没有背景音乐，没有美颜，更没有主持人带货时聒噪的声音，只有远方云雾缭绕的山脉，和近处绿油油的草地。镜头里，成群的山羊悠哉悠哉地吃草休息，张卫正戴着草帽慢慢在一旁赶羊。

“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带货，主要是想让网友看看我们这里的环境，尤其是给大家看看我们的山羊生活的环境。”张卫说，虽然不带货，但是每次直播都有不少观众“激情下单”，羊奶销量节节攀升。

靠着一场场直播引流，2020年张卫在淘宝上开起了网店，主要卖新鲜羊奶，其次是鲜嫩羊肉，主打“原生态”“无添加”。在老客户的帮衬和“老带新”的推广下，张卫的网店客源逐渐稳定。

客户群建起来了，张卫又将目光投向了山羊奶销售之外。

张亮割下用羊粪种的玉米，用来喂羊。人民网记者 秦海峰摄

今年，7月14日，村里吴有光（化名）的鱼塘要放水卖鱼，张卫知道消息后，立马在客户微信群里吆喝了一句：“明天有一批有机养殖的鱼要出售，需要的请在群里接龙！”

“我们村的农产品，就是这么逐渐卖出去的。”张卫笑言，凹下村的大米、土鸡、羊肚菌、金丝皇菊，全是网店里的抢手货。

就在今年，张卫还带动全村种上了100多亩水果玉米，全用的农场羊粪等有机肥种植，刚挂果就被客户预订不少。

一人富不如共同富。在张卫兄弟的电商生意越做越大的同时，当地政府也决定投资200万，在凹下村建立一个“有羊青年”电商馆，助力张卫电商事业规范化产业化发展。

根据规划，“有羊青年”电商馆一楼是冷库和消毒杀菌车间，二楼是直播间和农产品展示馆，既搞销售又做培训。

每天下午，一张凳子一壶茶，张卫没事儿就在电商馆门口当起了监工。“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建成了，我得每天看着进度，抓紧时间让村里更多更好的农产品从这里走出大山。”张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