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市宝应县安宜镇爱民社区52岁妇女姚立香,含辛茹苦把残疾儿子李海捷培养成了一名博士研究生。在当地,这位朴实大姐的育儿故事被传为美谈。“我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她透支自己的身体,照顾我的身体。没有她的陪伴和鼓励,我不可能有今天。”13日,正在北京大学哲学系读博士研究生的李海捷对记者说。
通讯员 刘延龙 王洁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陈咏
每天背儿子从5楼上下 每上一层台阶呼吸就粗重一分
1999年,4岁的李海捷被查出患有血友病。血友病是一种凝血功能异常的出血性疾病,不规范治疗极易致残或致死。小海捷的父母走南闯北,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后,借钱给李海捷看病。10岁那年,海捷又因一次车祸导致腿部残疾。从此,他再也离不开轮椅。
“刚坐上轮椅的时候,住在老小区5楼。爸爸身体不好,上学放学,都是妈妈背我从5楼上下。”李海捷告诉记者,妈妈每天总是在昏暗的楼道里一面小心翼翼地用手托着自己,一面慢慢循着台阶上下。每上一层台阶,妈妈的呼吸就越发粗重。这时候,妈妈改为一只手托着他,一只手抓着楼梯的扶手,用力向上拽动他的身体。时不时还得停下来喘口气,将他滑下来的身体再次往上托。
有慈母的陪伴呵护,小海捷坐在轮椅上发奋读书,从不因看病而耽误学习。姚立香回忆说,儿子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写作文,一直写到夜里一点多钟。困的时候,儿子就用针在手上扎,督促自己坚持。自己看在眼里,心疼极了,可谁也阻止不了他。
儿子考取北大,不幸却接连而至
因为儿子,姚立香在家里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妈妈像个陀螺,一直都是围着我在转。”李海捷回忆,在宝应中学读高中的时候,妈妈把“家”搬到了学校附近,一日三餐按时按点为李海捷准备好。家庭经济困难,妈妈寻思着找一份临时工作贴补家用。宝应中学领导得知情况后,安排李海捷父母到学校打理花草,做做清洁。
2014年7月,李海捷以优异成绩被南京大学哲学系录取,并被保送至该校读硕士研究生。2021年6月,李海捷又以优异成绩被北京大学录取,成了一名哲学系博士研究生。
但不幸接踵而至,2021年7月底,因为血友病并发症,李海捷高烧不退,生命危在旦夕。父母带儿子到北京治疗,暂时稳住了病情,想动手术,又实在无力承受高昂的费用,只好带儿子回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021年12月15日,李海捷的父亲李树荣不幸遭遇车祸身亡。
灾难接连降临,给姚立香带来沉重打击。宝应县残联获知情况后,第一时间伸出援手,并发动社会各界捐款。在中国残联、上海市残联的协助关心和爱心人士的帮助下,李海捷在上海瑞金医院得到很好救治。
为给儿子扎针,她拿针头在自己手上试
去年秋季,李海捷身体康复后恢复学籍,在母亲的陪伴下,坐进了北京大学教室。
按照医生的嘱咐,李海捷用药的剂量和频次比过去高了许多。为保证及时有效治疗,姚立香当起了“家庭医生”,一直在北京大学照顾儿子,每天为儿子打针推药。
“其实,妈妈是个很胆小的人,听到别人家杀猪时猪的惨叫声,她都要远远地绕开。平时也从来没有杀过鸡鸭。但她为了我,变得勇敢了。”李海捷说,妈妈为了给他打针,拿针头在自己手上不知道试了多少次,输液贴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直到有点把握了,才在海捷手上尝试,“我的血管很细,每次住院时,就算是专业的护士也常常要试几次,甚至要换老练的护士。现在我每次看到妈妈有模有样打针的姿势,真的好感慨她的不平凡,感叹母爱的伟大。”
儿子的心声>>>
“我很骄傲, 我有这样一位母亲”
今年清明节,姚立香为照顾儿子读书,没有回家扫墓。清明节那一天,她起得很早,在北大校园里转了几圈,采摘了一些新鲜的花朵放在花瓶里,供奉在丈夫李树荣的照片前。“只有在那时,我才在那无言中感受到了母亲的落寞和苦痛,耳畔仿佛又回响起父亲遇车祸的当天,母亲在我病床前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儿啊,你没有爸爸了啊。’”日记中,李海捷写下了这样的话。
“北京的天气变化大,我的衣服换得也勤。妈妈有个习惯,总要在晚上睡觉前把所有的衣服都洗好才肯上床休息。也因此,她往往要在我睡着之后才会休息。开始时我劝她早点休息,白天洗也是一样,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宿舍周边没有什么晾晒衣服的地方,她总要早上早早拿着洗好的衣物,越过天桥,到对面的校区,找合适的位置把衣服摆好、晾好。这样,才能赶在我晚上洗漱之前把衣服晒干收回来,好让我更换。”李海捷含泪诉说,回想起来,由于体弱多病,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母亲太累了,自己印象里笔直的身躯如今已微微驼背,双鬓也早已染霜。不过刚50出头的岁数,在外却常被误认已近花甲之年。但母亲温柔的目光,温暖的话语,从未改变、从未远离。“我很骄傲,我有这样一位母亲。一位朴实的农家妇女,一位以母亲为名的人,她是那样平凡而又伟大。” 【编辑:卞立群】